李子梁刚修好了炼胶片设备,这时门卫带进来三个警察,问:“你是李子梁吗?”
李子梁一脸的疑惑,不安的回答:“我是,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大个子民警亮起证件说:“我是高新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吴光正,现在以涉嫌“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逮捕你,请你现在跟我走一趟。”随即就在李子梁沾满油污的手腕上带上了手铐。
李子梁在逮捕证上签了字,明白了,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也躲不开。看着李子梁被推上警车的后座,员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跑出来看热闹。
李子梁闭上了眼睛,这下脸丢大了,工作也丢了,还不知道要判多少年,房贷,信用卡也还不成了,还有儿子,最对不起儿子,他还那么小,担心他因此会被歧视、嘲笑。可是如今已铸成大错,悔也无益。
员工们议论纷纷,说李子梁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前几天听老板娘在办公室里和会计说过:他采购的炼胶片设备价格是最高的,还老出故障,收了设备商八万元。
吴经理跑出来,看见李子梁被抓走了,听员工议论说李子梁在设备釆购中收取了对方公司八万元好处费,好像犯了职务侵占罪。
吴经理打电话给云扬,云扬此时正驾车在回程的路上,为了不让文涵听到,轻声告诉了芸梦。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芸梦感觉天塌下来了。险些都要晕了过去,他什么时候收了别人八万元,自己从没看过他拿这个钱回来,他的钱放到哪里去了?芸梦不相信,说:“这肯定是诬告。”
云扬说:“也许是他在股票上亏了钱,拿钱弥补了那个亏空,我当时让他把股票卖了,他不同意,他还说去配资了。”
芸梦哭着说:“他只是曾经说把买房的钱去投资股票,我没有同意,我工作忙,也就没有过问,总觉得他平时不乱花钱,给他买贵些的衣服他都不愿意,没想到这样的人也会去借钱配资炒股票。我记得后来他和我说,在暴跌的时候基本都抛了,账户上只留下了一点本钱,没有赚,也没有亏,”
云扬说:“好像听他说在股票上亏了有二十多万。”
芸梦捶胸顿足,哭着说:“这些他都从没有跟我说过,现在怎么办,都是我心太贪,早知道,我早些时候就买个六七十平方的房子就好了,他也就不会炒股,也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就不会去做违法的事情。”李文涵帮芸梦擦着眼泪,让妈妈不要哭。
云扬安慰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懊悔也没有用,现在我们赶紧回去,找办案民警,看人犯了什么罪,再去找法律援助。”芸梦在手机上查阅了职务侵占罪的量刑,起点一万元判三个月拘役到六个月有期徒刑,每增加一千八百元增加刑期一个月,八万元要判刑三年半以上的有期徒刑。芸梦就像冬天被淋过雨一样,身体瑟瑟发抖。
中午大家都没有顾上吃饭,把李文涵送到云扬家让静仪照看,李佳怡也在,三人就到高新公安分局刑侦大队找办案民警,但是对方办案去了,说到明天早上来找。可是芸梦非要见到李子梁,辅警告诉她:这是刑事案件,现在是侦查阶段,家属是不能和犯罪嫌疑人见面的,只有律师可以见。
三个人就去高新区行政服务中心找法律援助,援助的律师正在电脑上看新闻,听了芸梦叙说,律师右手还抓着鼠标,漫不经心的说,像你说的只要情况属实,构成职务侵占罪那估计得在四年的有期徒刑。芸梦听着险些要晕过去。
李佳怡把芸梦拉出来说:“我看这个法律援助的律师是个草包,听说在这里提供咨询的都是混得不好的律师,我男朋友司康的表哥是个律师姓高,听说比较厉害,我们去找他。”
在律师事务所,三人见到了高律师,芸梦强忍着悲伤,叙说了了解的情况。高律师说:“如果只有你说的那么多事实,问题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职务侵占罪”的客体是本公司的财物。并将它据为己有,数额较大的行为,而事实是收受他人单位财物,这属于“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根据最新的司法解释,八万元属于数额较大,法定刑在三年以下或者拘役,并处罚金。”
听说三年以下,芸梦稍微心宽了一些,又听说要罚金,心又悬了起来,现在下月的房贷还没有着落,判刑还要罚金,如今已经是弹尽粮绝,走投无路了。
李佳怡问:“是不是我们去把收到的赃款退还给他公司,让他公司撤诉可以不?”
高律师说:““刑法”体现的是统治者的意志,即当事人的行为,破坏了国家的政治和经济秩序,它由人民检察院代表国家提起“公诉”。所以这不是他公司起诉的,但是如果积极退赃,可以看做能从轻处罚的一个情节。”
芸梦自言自语的说:“这八万元到哪里去借。”云扬安慰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高律师说:“像这种情况,可以考虑取保候审。”芸梦听了放心不少,只要不被羁押,问题相对就好解决。
云扬问:“那要多少保释金?”
高律师说:“这不一定,你们先准备三五万元。”
李佳怡说:“高律师,你就帮我们打这个官司吧!”
高律师同意了,签署了委托书,李佳怡说:“我芸梦姐刚买房,律师费等有钱了再给你。”
高律师回答:“没有关系,我明天就去办这个案子,你们回家准备钱,等我的消息。”
芸梦在云扬和李佳怡的搀扶下上了云扬的车。芸梦抹着泪说:“罚金、退赃、保释金,律师费估计得二十多万,怎么办,只有把房子卖了。”
云扬说:“你房子还没有交付,急着卖房子,也卖不上价格,先不慌,我们都来想办法。”
芸梦哭着说:“这都是房子害的,他当时买股票也是想为了凑足房子的首付,结果把自己弄成了犯人。我又没有工作了,房贷也没有钱还,只有去借贷款。”
李佳怡说:“那些小额贷款公司,你碰都不要碰,你借十万,他们让你打二十万的欠条,利息和违约金高的怕人,到时候你就套进去了。那个律师费我让司康去付,我这里还有三万元,到时候,你们要是不够,我先借给你!”
芸梦非常感动,说:“你要结婚了,准备嫁妆,我怎么能借你的钱!”
李佳怡说:“我们从小到大都是好朋友。我想起来了,我把你公司的事情告诉了司康,他说像你这样的被公司解聘,可以获得双倍的补偿金,可以找律师,也可以自己去打这种官司,前置条件是先经过劳动仲裁,劳动仲裁是不收费的,对仲裁不服,可以上诉到区法院,这种官司基本赢定了。”
芸梦听着舒心了一些,要是能获得双倍补偿金,虽然现在还拿不到这个钱,房贷总算暂时有了着落。云扬说:“你晚上打电话给姐夫的爸爸和妹妹,让他们凑钱,我回去跟静仪说,让她爸爸妈妈想点办法,我们想办法一起来度过这个难关。”
芸梦庆幸有这样的好弟弟和好闺蜜,要不是他两个人,接二连三遇上这些事,自己一个人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云扬建议先买点吃的,芸梦想起来,自己和云扬从早晨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但是芸梦不觉得饿,也不想浪费钱,就说:“我不饿,你买点吃吧!”
云扬把车停在大排档边,点了几个菜,劝芸梦吃了点,然后送李佳怡回住处。
到了云扬家,文涵问:“我爸爸呢?”
云扬说:“你爸爸出差了,要过一些日子才能回来,你要听话。”文涵相信了,点点头。云扬的住房小,把姐姐和文涵送回了他们自己的居所。
哄儿子睡觉了,芸梦打了电话给李子梁的妹妹借钱,说李子梁的事情,让她和爸爸妈妈也想想办法,嘱咐她:李子梁被抓的事情要对二老保密。他妹妹要等明后天才能回话。
上了床,芸梦翻来覆去睡不着,担心李子梁被同处一室的犯人殴打,又担心被刑讯逼供,担心凑不到钱,不能取保候审,又担心要是被判刑两年以上,自己的日子怎么过,怎么向儿子解释。要是人生可以重来,她宁愿选择就在家乡的小镇上生活,虽然工资低点,但是不需要拿一辈子的收入去买房。但是人生没有如果,严酷的现实已经无法改变。
这个时候,陈中明问:“卖房子钱到账了吧?没有想到房子这么好脱手。”
江辛萍说:“昨天才到账,你以为房子那么好卖啊,特别是这种大户型的房子是很难卖的,中介老是打电话带人来看房,看了也不买,我烦了就打电话给张民传,他不出两天就找人把房子买下了,也没有还价。”
陈中明说:“你这样做,我又欠他一个人情,你现在把卖房子的那张银行卡给我。”
江辛萍有些不愿意,问:“四百万,你急着要这个钱干什么?”
陈中明不高兴的说:“你不要问那么多,叫你拿来你就拿来!”
江辛萍说:“这房子当时是我要买的,两套房子买入价才一百七十万,这两百多万是我赚的。”
陈中明恼怒的说:“不要跟我讲话,快拿来。”
江辛萍不情愿的拿出银行卡交给陈中明,哭丧着脸说:“你要不是我的父亲,你能有今天的辉煌?我父亲去世了,你就这样对我大呼小叫的,还动不动就说“不要跟我讲话”,我怎么当初选择了嫁你。”
陈中明说:“我承认早期是你爸爸的功劳,可我是在通过了大学本科自学考试并在“省委党校”“中青年干部培训班”结业后,才从区长到县长,再到现在的这个位置好不?”
江辛萍哭骂道:“你要不是我爸爸,你估计还在那个居委会做打字员,还是个临时工,你这个忘本的东西,当初是我瞎了眼。”
陈中明不想和她争吵。现在万秘书已经调查到了云扬也在本市工作,也查到了芸梦和云扬的住址,并弄到了这两个孩子的身份证复印件,分别办了两张农行卡。陈中明准备明天在芸梦和云扬的卡上各存两百万。办好了就让万秘书安排会面的时间和地点,想到就要和分别二十多年的女儿和儿子见面,陈中明有些激动。
天亮了,芸梦一夜无眠。做好了早点,把儿子叫醒,洗漱后,安排儿子吃过,送他去上学,回来后,芸梦没有胃口。八点过了,芸梦想问高律师情况,但是又怕打搅了他,毕竟自己没有付律师费。芸梦发微信给李佳怡,请她问,可是李佳怡迟迟没有回话。
到了中午,李佳怡来电话说,你放心,高律师已经去办了,让你明天早晨到律师事务所去见面,高律师有事要和你商议。
芸梦打电话给李子梁的妹妹,问借钱的事情,李子梁的妹妹说:“我们借遍了,和爸爸妈妈一起就只能凑四万五千元,下午先去存到卡上,用支付宝转过来,爸爸妈妈老问为什么急着要钱,没敢告诉他们真相,怕二老承受不住,我只是说,你们房子装修。”
芸梦打电话问弟弟,云扬说:“我岳父不久前拿到了土地征用的钱,可是不愿意借,明天一早,和静仪一起去当面求情。”
次日,芸梦一早把儿子送到学校上课,就来到了律师事务所,高律师说:“我昨天见到当事人李子梁,他也向公安机关承认了他收取了设备厂业务员黄均的八万元好处费,没有其它的违法情节。作为律师,在刑事案件的辩护中有两种方案,一是:否认有罪;二是:承认有罪,但罪行轻微,在法定刑中,有从轻、减轻或者免除处罚的情节。我问了你先生,他说他头脑子空白的,不知道怎么办,说让你拿主意,所以我来征求你的意见?”
芸梦问:“否认有罪会有什么后果?”
高律师说:“如果按照否认有罪来辩护,那么我辩护的重心将向法庭陈述,当事人李子梁在采购设备的时候,曾经向公司提交过三家公司的设备说明书和报价单,最终决定购买的是公司总经理张春仲,李子梁收到八万元是在设备成交后的第四个月零七天,可以视为中国人的“人情”来往。但是如果法庭没有采信这个辩护意见,那么就视为被告没有悔罪表现,极可能会从重判决,所以要听听你的意见。”
芸梦脑子迅速的运转,想着会从重判决,怕了,同意做有罪辩护。高律师说:“那么就按照罪行轻微来辩护:他是首次犯罪、能如实供述罪行、积极退赃、受贿数额和社会危害性不大等这些都是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的情节。”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芸梦豁然开朗,连声道谢。高律师说:“损害了企业的利益,企业是有知情权的,法院到时候还会传讯该企业的有关人员进行质证,还可能要面对企业的民事诉讼,听说你弟弟也在同一家公司上班,让他到老板那里说说情,毕竟你丈夫在这家公司工作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即使造成了停产,但是两个周末加班也就补回来了,所以你现在需要把八万元钱退还给公司,争取他们的谅解。”
芸梦说:“可是现在才借到四万多元。”
高律师说:“你赶紧凑钱,如果申请保释被批准也要钱。”
芸梦问:“保释金要多少?”
高律师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从这个案件来看,估计得要五六万。”
芸梦问:“罚金大约是多少?”
高律师回答:“一般是在十万以上,也许是受贿金额的两倍,但这是两三个月判决后的事情。”
芸梦感到眼前发黑,觉得自己都快站不住了,不知道云扬那边能不能借来钱。看着芸梦的脸色不太好,高律师说:“根据二零一六年四月十八日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和检察院的司法解释,受贿三万元到二十万属于数额较大,法定刑期在三年以下,他受贿仅八万元,金额不大,加上刚才说的,有这些从轻的情节,我们争取判缓刑,你要接受现实,不要太难过了。”
芸梦听了放心不少,道了谢,离开了。接孩子时间还早,芸梦骑着电动自行车到学校门口去等,这时云扬来电话了,芸梦一阵惊喜,看来借钱的事情有着落了,可是云扬说今天下午有个自称姓万的先生找到我公司,说晚上七点让我和你到城中国际大酒店五楼的月圆厅和一个老人见面,说是交谈有关于我们亲生父亲消息的事情。
芸梦觉得不可思议,我们寻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结果,怕又是骗子,但是现在自己内外交困,山穷水尽了,宁可信其有,也许真的有父亲的消息,如今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都得抓住。
六点多钟云扬开车来接姐姐一起去赴约。这时候陈中明也上了车,下班高峰期,路上有些堵,电话响了,是儿子打来的,陈鸿睿说:“爸爸,你快来,他们要拘留我?”
陈中明一惊,问:“怎么回事?”
陈鸿睿说:“下午我和朋友在KTV唱歌,有一个小子走错了门,不道歉还出言不逊,我上前扇了他一个耳光,那个小子带过来一帮人,双方就打起来了,我拿起酒瓶无意中砸到一个人头,流了很多血。我被带到了派出所。”
陈中明很生气,说:“我现在有事情,走不开,你自己解决。”
陈鸿睿哀求的说:“爸爸,这里的民警要把我送到拘留所去,我准备考公务员,如果我进了拘留所摊上了刑事案件,我的人生就会留下污点,公务员政审这块就不合格,请你快来,还要等你来支付伤者的住院费。”
陈中明问:“你在哪个派出所?用微信发个定位给我。”
收到了定位,陈中明打电话给高新区公安分局的杨局长,让他出面,可是杨局长的电话已经关机。打给市公安局鲍局长,居然无法接通,难道这个时间都在开会。这时候,儿子的电话又响了,问:“爸爸,你什么时间能到?”
陈中明想着芸梦云扬还在酒店,可以让他们多等一会,等我去处理完了再过去,也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于是对陈鸿睿说:“我等会到。”就掉头去派出所,车子还在堵,陈中明在导航上选择“躲避拥堵”模式,汽车驶上了高架桥。
派出所里,陈鸿睿说:“我爸爸是市长,等会就来,你们不如现在放了我?”
大个子民警笑着对另一个民警说:“他爸爸是市长,我爸爸还是“李刚”呢,违法了就要受到处罚,想这些歪点子,没门。”
陈鸿睿只好又打电话,问:“爸爸,你到哪里了?”
陈中明低头看了一下导航,剩余时间13分钟,就说:“我十几分钟就到。”放下手机,抬头的时候,一个骑电动自行车的人突然出现在汽车前面,陈中明紧急刹车,并向左避让,可是车子失控了,撞上道路中间的隔离栏并冲入了对向车道,被毫无防备的货车撞了上来,“砰”的一声巨响,瞬间巨大的冲击力,轿车飞出去翻了几个跟头,四轮朝天的翻在三十米开外,地上散落着汽车玻璃和碎片,陈中明眼前浮现了二十多年前离乡的那一幕,芸梦追着汽车哭喊着爸爸,不要走,爸爸,不要走。可是影像开始模糊,没有来得及留下任何遗嘱,陈中明就与世长辞了。
在装修高档的酒店包间,已经过了7点,约好的人没有来,芸梦打了个寒噤,身子发抖,云扬问:“姐姐,你怎么了?”
芸梦哆嗦着说:“不知道,突然感觉浑身发冷!”
云扬说:“你是太担心姐夫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还是想开点。”
芸梦回答:“我怎么能想得开,现在这个日子过不下去了,你向你岳父借钱的事情怎么样了?”
云扬说:“他说,他存的是定期,拿出来就没有利息了,先找人借借看,过几天给我们回话,你放心,我会想办法。”
芸梦很矛盾,怕借不来钱,解决不了燃眉之急,要是借到了钱,又拿什么来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服务员问:“要不要点菜?”
芸梦说:“人还没有到,等会再说。”
云扬打万先生给的电话号码,可是电话无法接通。芸梦说:“估计又是骗子,我们再等会,再不来,我们就走。”
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半了,云扬再打电话,可是对方电话已经关机了,芸梦云扬认为又遇上了骗子,就离开了酒店。
云扬总算借来了六万元,加上李子梁妹妹转来的钱,将八万元退给了公司。李子梁的取保候审也被批准了,李佳怡借了两万五,交了五万元的保释金,李子梁被放出来了。
江辛萍在整理丈夫的遗物时,查询了卖房子那张卡的余额只剩下一百多元钱,很是吃惊,在一个书本大小的网格袋里装了两张农行卡,莫不是四百万转到这两张卡上去了?江辛萍拿这两张卡来到农业银行,密码居然各输入三次都是错误,两张卡都被锁住了。柜台女工作人员说:“必须要持本人身份证来修改密码。”
江辛萍问:“这两张卡是谁的?”
柜台工作人员疑惑的问:“这不是你的卡么,没有正确密码,我们显示不出来姓名。”
江辛萍问:“卡上余额能显示吗?”
柜台工作人员回答:“也不能显示。”
江辛萍问:“有什么办法能查出这两张银行卡开户人的姓名?”
柜台工作人员回答:“我不知道。”
江辛萍转身问大堂经理,大堂经理说:“你用自己的卡在自动取款机上转账到这两张卡上,可以显示开户人的名字,但是姓氏不能显示。”
江辛萍在自动取款机上用自己的卡操作,各转一元钱到被锁住的卡上,一张显示*云扬,另一张卡显示*芸梦,江辛萍想起来了,陈中明在儿子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才透露过,他曾经结过婚,在乡下有一儿一女,这么多年都没有相认。居然是芸梦,记得当时我说要让陈芸梦离职,陈中明立马显得那么紧张的样子,让我不要这样做,原来陈芸梦就是陈中明的女儿,原来他们瞒着我,一直在联系。
这两张卡一定是给他的两个孩子的,幸亏被我发现,也许四百万就在这两张卡里,不然就白白损失钱。
可是这两张卡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余额,也取不出来钱,放在自己家里看着还怄气,还白白转两元钱进去了。江辛萍很纠结,送给芸梦吧,不甘心,不送给她吧,在自己手上却是废卡两张,后来决定:既然我得不到,我也不要让可恶的芸梦姐弟得到,于是江辛萍把网格袋和两张农行卡从桥上扔到了江中。
三个月后,奚晨娟在KTV里找到了陈鸿睿,他正搂着另一个更年轻的女子,奚晨娟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抓住陈鸿睿的衣领,责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陈鸿睿扳开她的手,不满的说:“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不要再来烦我。”
奚晨娟上前拽住陈鸿睿的头发愤怒的说:“我为你做了三次人工流产,不跟我结婚,你把我玩腻了,又来找别的女人,没有那么容易。”
旁边的女子站起来帮助陈鸿睿推开奚晨娟,陈鸿睿给了奚晨娟一个耳光,怒道:“你怎么象水蛭一样,死缠着人不放,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惹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说完就拉着年轻女子匆匆离开。
奚晨娟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发泄完了,抹干眼泪,走出KTV,看到了云扬和静仪用小推车推着女儿在散步,两个人有说有笑,奚晨娟闪避到一边,目送他们渐行渐远。
芸梦已经重新找到了工作,也委托了律师起诉了原来工作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房子交付了,儿子也转到了爱民路小学上学,李子梁被判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三年,并处罚金16万元。在两人发愁罚金的时候,芸梦收到了银行邮寄来的农行卡,云扬也收到了。姐弟两人很纳闷,自己从没有申请过农行卡啊。姐弟两人拿身份证到农行,解了锁,查出来余额各有两百万,惊呆了,难道自己海外有什么亲戚。云扬认为这也许是亲生父亲在海外发了财,有什么苦衷,不能见我们,用了这种赠予方式。可是银行大堂经理说:“这是一对学生情侣在江边散步的时候捡到的,交给了我们,我们通过开户的登记地址把银行卡寄给了你们。”芸梦想着自己的父亲一定还在人世,可为什么不能见我们。
又是清明节,司康和李佳怡在登仙台陵园给爷爷扫墓的时候看到了和芸梦爸爸同名的墓碑,打电话让芸梦赶快过来看,芸梦云扬迅速赶到陵园,在李佳怡和司康带领下,找到了陈中明的墓碑,碑前插有鲜花,江辛萍和陈鸿睿刚来祭奠过,此时才离开,芸梦看到碑文上镌刻的姓名、出生地址、日期都和父亲相同,手颤抖着,拿出已经褪色的全家福照片和墓碑上的照片对比了一下,虽然容颜有所改变,从面部五官和轮廓比较,就是同一个人,总算找到了父亲,但万万没有想到却是以这种残酷的方式见面。芸梦跪了下来,眼前浮现二十六年前父亲离开的那一幕,要是当年追赶上了父亲,我一定不会放他走。
但愿人世间:没有分离、没有牵挂、没有伤痛、也没有眼泪!
完结!
